在咨詢師的目光中重新照見自己
發布時間:2020-12-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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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的熱愛,60歲再開始,會不會有點晚。
60歲之前,沒能去做,總各有各的理由。
1.
如今的我,32歲,斜杠得花枝招展,許多領域貌似能拉出幾行成就,還襯著該行業長老們的肯定和贊許。房車不愁,被人喜歡也喜歡著他人。
可總有覺得不對。
十年后,我想過怎樣的人生,抬頭一望,遙遙無期。
我可曾是你、是他。
我的愿望很簡單,依山傍水之地,蓋一茅屋,從此勞作并與好友們琴瑟詩茶,寫書的寫書,譜曲的譜曲,繪畫書畫各行其事,有或無的創作,隨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當然,還得有酒,最好埋下半山的酒,幾輩子都喝不完那種。
文藝青年的歸園田居,可即使是這個愿望,也并未達成。
它常常成為我的一個白日夢,撩撥“我以為我可以”這個吹脹的幻境。
2.
施琪嘉老師曾表達過文藝青年和心理咨詢的密切關系,原話不記得了,反正就是關系很深。
王倩老師說:美好并不掛在歲月靜好之上,焦慮掛在邁向頂峰的旁側,你能涵納多大的架構,展開多大的身姿,取決于是否真正在意這個世界以及對它交心?
我很害怕直面自己的真心。因為這份真心里,被填充了太多不屬于我的東西。
我的意志里,參雜了父母的愿望,男神女神的期許,對同伴推動的順從或者對同伴踩踏的反抗......在欲望的混亂和糾纏里,要怎樣才能于迷霧中抽絲剝繭找到自己,并且,立在一個穩定的身份里?
32歲的我自己,不是應該坐在屋里盤點得失錯漏,做一些自己干著沒必要讓人知道的事,從向外,到內收么。
可是,我在哪里?
曾老師發明的一個詞,叫“我感”。陽光出來的時候,我伸出手掌,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,“我感”隱隱存在,卻說不清,如入混沌之境。
混沌即原初。
走了32年,我還是一個原初。
3.
我曾擁有過一個咨詢師,在我人生的荒漠里,在原初的位置,陪我穿過無數恐懼和悲傷,我連晚上開著燈睡覺這樣的事,都會被ta讀到,在我沒有告訴ta的情況下。
付老師常說:把對方持續地放在自己心里,貼著對方的感覺。
是呀,足夠近,在一起,才能汝見皆彼見。
目光交匯,咨詢師和來訪者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如似靈魂或棱鏡,一眼望去,都是自己的不同面。重新,立體地照見自己。
這段關系,最終,卻因為我對于關系深入的過分害怕,把咨詢師丟在荒漠中,自己逃走了。
我很多次想找回那段關系,后來,咨詢師不再有時間,ta每天的時間都被其他來訪者排滿。再后來,這個咨詢師的資費漲價了,漲了好多,我無法再用當初的價格購買到這樣的服務。
是的,我的咨詢師,ta提供服務,我付ta費用。
每一次的付費,都在告訴我,這個關系不是無條件的,但它又是可控的。比起找一個朋友傾訴,可能面臨對方會無意識把許多ta自己的東西注入我體內的風險,我還是會覺得,找一個訓練有素的咨詢師來解決自己的問題,比較安全。至少,他們被要求騰空自己,把來訪者裝進來,在購買的單位時間里,全程為購買者服務。
當我把咨詢師丟棄在荒漠中,便是完成了一個愿望——那個被拋棄的感覺的轉嫁的愿望。
當然,如果當時,我再勇敢一點,沒有離開那段關系,也許,便可以在那個點繼續往下探索,探索關于轉移或者報復的快感以及內疚,但我當時停在了那里。即使如此,對我也是有意義的。
咨詢師的專業,讓ta也同時停在那里,沒有報復,也沒有朝我撲過來,他也停在了那里,承受我扔給他的一地雞毛。
過了很久,我才發現,我似乎也可以在對方向我撲騰一地雞毛的時候,立在原地,不報復,不遺憾,不知何年何月,我竟然也長出了這份承擔。
江湖夜雨游蕩了數年,如今天朗氣清,惠風和暢。
曾老師說,我們被怎樣對待,便會怎樣對待他人。我們給不出我們不曾體驗過的東西。
咨詢師,便是那個除養育者以外,可以重新給我們深刻體驗的那個人了。
這個人是誰不重要,重要的是,ta帶給你的感覺。混亂無措時的兜底。
攤手墜落之時,被輕輕托起。你在這個人注視的目光中,重新確認自己:我是誰,我在哪里,要去到何處。
4.
最近,在咨詢師的陪伴下,重拾了英文的學習,因為我希望自己在60歲之前,不用通過別人嚼碎的字幕看國外的著作和電影,或者,在去到遠方和人交流的時候,可以面對面的語言直達,而不是隔著一個翻譯器。
當逐漸把年少時候學這門學科的創傷挪開,才發現原來英文沒那么難,甚至和中文一樣有趣。
重新學習的過程中,發現一句日常問候Nice to meet you 原來有一個很美的翻譯:有生之年,欣喜相逢。
重新照見自己,在咨詢師注視而深情的目光中。
這個愿望,忽然有些迫切。
飛奔過去。
在心底默默的,向ta以及ta眼中的你自己,輕聲問候:
Nice to meet you,有生之年,欣喜相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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